李隆基中神往之,笑叹:“朕只恨生不逢时,未生在那段令人心驰的年月,世人皆谓朕是太平天,可朕何尝想当太平天,祖太宗先帝与各大世家起兵灭暴隋才是朕真正向往的经历啊……”
谢传经和众多弟们纷纷起,恭敬地双手捧杯,向李隆基遥敬一盏。
李隆基无悲无喜,他世辈的姿态,语重心地:“天家与世家百余年来皆是一,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虽说期间天家与世家多少有过龃龉和纷争,积不少恩怨,但殊途同归,天家与世家终归都有一致的利益,如今天家外困之际,各大世家切不可妄信背弃,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矛盾积累太了,尤其是宗武后时期,朝廷横心思要削弱世家门阀的影响,那些年世家弟不知多少人被逐朝堂
世家弟当然明白了,事实上在踏门的那一刹,他们便大抵清楚李隆基今日宴请的目的。
不同于以往弯弯绕绕糊隐晦的大人表达方式,这次李隆基的话说得很直白,大约是明白如今已是生死存亡关,话再不说明白些,万一这些世家弟理解错了,可就是弥天大过了。
诸君且与朕满饮。”
众世家弟起纷纷附和,山呼大唐万胜。
李隆基欣地笑了,随即举杯又朝众人敬:“来,为吾等百年基业互为辅成饮胜,愿大唐国祚与世家脉共依共存,不离不弃。”
世家弟一愣,飞快地面面相觑,然后异同声:“陛所言甚是。”
话说到这里,李隆基的用意已明明白白浮面。
你的地盘你最大,你现在说太是方的我们也毫无异议。
李隆基今日宴请,便是试探各大世家的态度,他想知各大世家与顾青究竟已亲近到什么地步了。
安史之以前,他曾代表谢氏安朝贺天,那时的李隆基何等意气风发,与杨贵妃并携而立,酒宴饮至酣,李隆基披发赤足而舞,杨贵妃在一旁为其羌鼓和之,丝竹迎之,博得殿朝臣满堂喝彩。
一代盛世君王,终究避不过生老病死的规律。
二圣临朝,权臣酣睡于卧榻之侧,如今的安朝局复杂且凶险,李隆基虽已是不问政事的太上皇,然而事关李唐基业兴亡,他也坐不住了。
这……是在提前铺垫吗?
酒过三巡,李隆基与世家弟们寒暄过后,这才缓缓说起了正题。
其实今日宦官登门相请时,各世家弟已多多少少明白李隆基今日宴请的目的了。
事实上,一句带不过。
搁酒盏,谢传经坐了回去,心中却暗暗叹息。
见在座的世家弟皆默然,李隆基笑了笑,忽然加重了语气,:“隋朝之时,我李家也是世家门阀之一,朕的李家,与各位世家先祖曾经同为袍泽并肩杀敌,正是因为各大世家同心协力,方才有大唐一百余年气象,才有这远迈秦汉的盛世光景。”
众人又恭敬地饮尽了一盏酒,然后各自咂摸咂摸嘴,渐渐品李隆基话里的味不一般了。
李隆基的话有几分理,但天家与世家这一百多年来积累的矛盾恩怨,却被他轻飘飘地一句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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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自即位以来,从来不甘只守成之君,诸位当知,朕之前虽有父皇临朝,但朕事实上是从武周接过的江山,遥想大唐立国之初,祖先皇帝晋起兵,一声号令,天世家英雄莫不景从,短短一年余的时间,我们便推翻了暴隋,为天臣民开创了大唐新气象,那段日,峥嵘而珍贵……”
重要的是,他的边已没有了那位风华绝代的贵妃娘娘,此刻的他孑然坐在上首,在满堂宴中显得愈发孤单寥落。
皇家需要寻找援助,世家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们在民间有威望,在朝堂有势力,在乡野有号召,若要诛除顾青和安西军,单单靠各藩镇勤王兵恐怕是不够的,各大世家的态度很重要。
今日的李隆基却与当年浑若两人,他真的老了,他的发已白了大半,脸上的老人斑愈见明显,后背已有些佝偻,端杯的手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可是,世家该如何选择?
李隆基浑然不知在座的世家弟们早已用同的目光看着他,他仍笑得非常朗,仿佛仍是当年那位开创了盛世的一代雄主。
“诸位皆是千百年门阀的弟,这些年大唐与各大世家有过争执,也有过合作,但终归互为辅成,齿相依,朕这句话,诸君以为然否?”李隆基捋须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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