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恶劣,一字一句如利箭般朝月楚临心扎去。
但不论缘由如何,她现都还是人,而非鬼魂,能装什么壳里。
如此要么能那影,要么就得他绪失控,也方便她动手。
她越说,月楚临的脸便越发苍白。
但这她却听懵了。
什么躯壳?
她视线一移, 这才发现他手中的碗里盛满了殷红的。
在她动手的同时,月楚临便伸过手,挡在了她的腕上。
月楚临竭力压着愈的呼,平心静气:“昭昭,你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所以才会急着去那鬼域。待了新躯,慢慢想起过往的事,届时定会好受许多。”
好一会儿,他说:“昭昭不记得了吗?无事, 你想知什么,为兄会慢慢告诉你。”
“昭昭不是鬼。”月楚临温声,“只不过暂且缺了副躯罢了, 我已帮你打好了一副躯壳,你定会喜。”
“什么魂门, 你要什么?又凭何要我歇息?我又不认识你。”她将手往前一伸,“还有,为何要锁着我?把链解开。”
月楚临沉默不言地看着她。
“你快将链解开,错过时辰,只会耽误我赴往生。”奚昭伸手,银链咣当作响。
但到底没砸着那银链。
他不是要把她的魂魄拿来压制住月问星的影海吗,还要躯壳什么?
是墨?
奚昭原打算装着与他不认识,就此撕破脸。
他比她还了解她死没死不成?
还是……血?
月楚临笑意稍敛:“昭昭,休要胡言。你并非死了,仅是魂魄暂且离罢了。再别说这些话,好不好?”
话落,她顺手抄起床边的烛台,狠狠往腕上的银链砸去。
思及此, 她将眉一蹙, 副颇不耐烦的模样。
他别不是准备拿什么纸片人、木架来装她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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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直直落在他的腕骨。
“不好!”她盘坐起,指着自己的脸,“我就是已经死了!——脸白成这样你没看见?气儿都没了你没发现?”
奚昭忽想到薛无赦之前与她说过, 鬼域亡魂一旦上了往生桥, 就会忘尽前尘往事。
这不纯粹瞎闹吗?
颊边的血接连不断地, 一滴、两滴……逐渐浸透衣衫。
他脸上的笑已快勉得维持不住,嘴角也在小幅度地轻颤着。
“昭……昭昭……”
“胡说八。”奚昭冷睨着他,“在世时我肯定过得不痛快,也不喜你,或许还讨厌你得很,不然怎么半儿都记不住你,还一见你就烦?”
难不成是因为现月问星跑了,他又怕魂魄损坏,所以才得拿什么壳保护着?
“哪门的为兄?”奚昭不快打断他, “我是鬼, 得上往生桥。你把我锁在这儿, 要什么?”
奚昭:“……”
他再维持不住笑,一时间脸竟比她更为苍白。
奚昭偏还上打量着他,审视中压着厌嫌:“还说什么兄妹,若我与你得有半分相似,定然都求死不求活——你不愿解开,我自个儿砸就是。”
月楚临却是一声没吭,只想从她手中拿过烛台:“昭昭,此凶险。”
那烛台为铜制,底座边沿虽不至于尖锐如刃,却也砸一月牙儿状的伤痕——她甚而隐约听见了腕骨碎裂的声响。
越来越离谱了。
“不要。”奚昭将眉拧得更,“我都已经死了,用什么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