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意使他冒薄汗,但他恍若未觉, 神不改地撬覆着鲜血的一小截白骨。
但他恍若未见,刀尖直接抵了伤中。
他熟练地挑开布帛,渐有伤痕。
如此循环往复, 直待衣衫已透, 才将那条隙彻底添补住。
他没忙着止血, 而是挑了把锉刀, 像对待弥足珍贵的宝般细细打磨着。等将那截木打磨得平, 看不丝毫破损过的痕迹了, 他才重新接回那木偶上。
起时,她尽量将动作放得轻而又轻。
这一觉恰好睡醒,她便迷迷糊糊地睁开。
见她醒了,月楚临的神清明许多。
白骨碎为齑粉, 经他控着渐渐填木断裂的隙中。
剖碎骨后, 他放臼钵中, 再次施展妖术。
专注,压着丝不算明显的痴缠。
同手指一样,那条胳膊也缠满了白布,不过血更多。
盛好血,他正往木偶上贴瞬移符,好带着它去明泊院, 但忽想起衣衫已被汗,便顿了步。
可他半刻没犹豫, 又生生剜一小块。
随后又取来一碗, 就着手臂上的伤蓄了一大碗血。
但灵却有用。
那锁鬼链是用来封住鬼魄行径的,所以鬼气本没法腐蚀链。
如轻飘飘落的细雨丝, 存在并不, 可一旦察觉到就没法再忽视。
还差一儿。
奚昭顿时明白了——
但没事。
月楚临斜过刀刃, 像是对待一件亟待雕刻的石像,缓慢而仔细地剜开血。
般用净尘诀仔细清理起那木制的人偶。
“不是。”月楚临眉带笑,“那躯壳我已修复好了,想让你看看。唯有你看过,我也才知晓有没有哪打得不好,或需改善。”
与此同时,奚昭又闻见了那淡香。
睡梦中, 奚昭隐约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上。
坐起后,她问月楚临:“又要说什么魂门的事?”
那丝裂还是没修缮完好。
他将伤缠好, 又重新换了件衣袍,这才取瞬移符。
他也向天阁寄过信,但说此木料极为稀有,剩的本不够再打一条手臂。若再等,至少得百年光景。
他从芥中取一柄小刀,随后撩开左袖。
她稍叹一气,坐起。
还是黑夜。
她倏然睁开,与坐在床边的月楚临四目相对。
试契灵有效的瞬间,她还暗自庆幸过——幸好她驭使的契灵够多,不然还真找不着更靠谱的法。
-
化的灵刃割在链上,基本两三息就能割开一条小了。她估摸着彻底割断锁妖链,最多半盏茶的工夫就行了。
他是赶着鬼的“白天”找她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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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这样,当初就该得再绝些,直接魂飞魄散的景象,看他上哪儿找她。
他又拿起小刀, 薄而利的刀刃压伤痕,牵带丝丝剧痛。
第185章
那伤极,已能瞧见破碎不全的白骨。
随后又行至桌前,指腹温柔地抚过那截断裂的木制手臂。
他自有修缮的法。
系在踝骨上的那条链,已被她割断一大半。担忧会在他底绷断,她只能将动作放得轻些。
奚昭:“……你什么?”
方才趁他不在的时候,她悄悄试过。
厚夜中, 却有双眸悄无声息地望着她。
他轻声:“听闻鬼域昼夜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