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完这些,她正打算走,却忽然嗅见一丝淡香。
他竭力压抑着心底的躁郁,从第一排书架开始,仔细搜寻起来。
是青竹香气,淡到几乎闻不见。但因这房中不久前才打扫过,就变得格外明显。
还是一整碗血。
很沉。
月楚临的视线逐渐聚焦,落在她脸上。
她尝试着推了两把。
楚临稍怔:“昭昭愿意么?”
但真踏书房的门时,他又不由得提起心。
月楚临的神又柔和几分,应好。
“模糊想起来些东西,之前好像的确住在这儿。往生也没个定数,万一辈变成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怎么办,比起来还是直接重塑人好些。”奚昭话锋一转,“但能明天再封什么魂门吗?我想看看能不能再多记起些东西。”
奚昭瞥了他放在床边桌上的碗。
“是。”他垂帘,声音轻得仿若自语,“为难了你,竟还记得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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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上镶嵌的铜钱已十分老旧,生着星锈斑。
月楚临呼稍:“何事?”
前不久确然是他的生辰,已过了一月有余。
“兄,我能不能去看一?”奚昭握住了他的手,“若真放了盆君兰,这么久也没浇过,要是枯死了怎么办?若枯死了,也得早些藏起来,另换盆新的送给你。以免看着那枯黄叶,叫兄笑话。”
万一在她心底,也还记挂他一二呢?
越找,他的心就越发平静。
手腕上的锁妖链暗扣打在剑上,击脆响。
奚昭颔首以应,有意:“兄可别随便找盆君兰唬我。”
傍晚,月楚临提前来了明泊院。
“但……”奚昭犹疑着说,“我好像记起了一桩事,就是不确定是真是假。”
确定里面没人,她才了房间。
他一直在房中待至天亮,才说要去太门走一趟,晚上再回来看她。
回到明泊院后,奚昭把两条锁妖链压回被里,佯作无事发生。
“无事。”他坐在床畔边,“等重铸了人,还有时间慢慢想。”
奚昭摇。
她挑了个隐秘的场所,藏住了那盆君竹,又在房中来回走了几遭。
再三确定这香气来自铜钱剑后,她思忖一番,忽抬手取那剑。
他本没抱多少念想——她死前,他们的关系已差到极。她又如何会费心思,藏一盆君兰送给他。
月楚临神恍惚。
她掂了掂,又将其收芥,这才转离开。
她顺着那气味寻去,最终在里屋的墙上找着了源。
“自然。”月楚临折门,去了书房。
待他走后,奚昭再不犹豫,用灵刃利落割断两条锁鬼链,随后走至门前。
见状,月楚临微抿了,神看不好坏。
她盯着那铜钱剑看了半晌,走近,细细嗅闻着。
房与她想的一样,的确被心打理着。她左右环视一周,从角落挑了盆不算起的君竹,再移至月楚临的书房外。
只听得咣当两声脆响——门应从外面锁了。
她不着痕迹地收回打量,说:“可我总想着这事,白天都没怎么休息过,就想知是不是在梦——要不……要不兄替我去看一?若真找着了,便带回来我看看。”
她便从芥中取瞬移鬼,去了房。
“昭昭记得我的生辰,我已喜不自胜。”他语气亲和,“不若先重塑了躯壳,再去看也不迟。”
他应该常来这儿,桌上蜡烛烧了一半,簿册堆了厚厚几沓,最上面的几本翻开了,写有札记。
是把铜钱剑,悬挂在墙上,位置极为隐蔽。
他没声没息地了卧寝,见她没睡,才开:“那边的事已理完了——昭昭,今日觉如何,有没有……记起什么东西?”
僵持之,月楚临到底应了好:“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便回来。”
万一为真呢?
“兄是生辰将近了吗?”奚昭,“我之前好像在兄的书房里藏了盆君兰,以作贺礼。我想想……好像是在外面那间屋里,不知是哪个柜底。”
剑外沿的铜钱打磨得尖锐锋利,铜钱隙间还见着早已涸的暗红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