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健壮的人坐在椅上都会显得不堪一击,更何况陆语哝的上还盖着一条绒毯,整个人看起来愈发苍白无害,就像一只亲自送到猎者面前的羔羊。
屠夫的手握住了骨刀。
“‘剥夺’?”椅上的陆语哝重复了一遍他的用词,脸上笑意丝毫未变,漆黑眸却瞬间幽、自底淬星星如宇宙星辰的浮光,“不,我不这样认为,你可以将这看作一笔易。”
但在这只羔羊面前,「刽手」的神却骤然变了。
没人想要承受那蛛网崩塌之后的后果,所以他们都避得远远的。
密麻麻的蛛网一样,承载着灵濒临失控的疯狂、突破过无数次底线的恶意、年累月浸透血腥的麻木。
“哈哈哈,哪里需要您纡尊降贵亲自动手?像我这样的疯说不准哪天就一扎酒桶里将自己溺毙,旁人还要啐我毁了一桶好酒!”
“——用你的过去,来换取在《自由日》的新生。”
刽手自然察觉到了陆语哝的打量,打了个酒气充盈的饱嗝:“嗝……怎么,咱们刚刚登基的神明如此迫不及待要剥夺我的称号?清空这「神」之路上的其他候选人?”
酒吧外的围观玩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只能看见素来一言不合手起刀落的血屠夫像被人挠了了一样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他们怀疑人生,脸彩纷呈。
这绝对不是一个毫无理智的人该有的应对,陆语哝的视线扫过他,很快在他的腰间、耳垂、颈侧、手腕上捕捉到数件有“提升理智数”功效的特殊,其中起码两件的气息达到s级,可惜磨损严重,不知能否帮主人撑到一季度。
他的语气笃定、嘲讽……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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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绷,伴随着刀刃的嗡鸣,烈的血腥味瞬间冲散了周遭酒气,也让端着酒想要靠过来的圆溜溜小机人差翻了个跟。
不,等等。
当一位猎者遇到另一位更大的猎者,他是该审时度势地收敛杀意?还是该如被冒犯的野兽般率先发起攻击?——如果他没有理智,那答案必然应该是后者,起码以他对外的名声、一贯来的行事风格而言,就是如此。
骨刀脱手了,无数呢喃在刽手的耳畔忽远忽近,伴随着前黑山羊之主不带绪的低语:“我说过了,这只是一笔易。”
“易是否成立,在我,而不在你。”
“让光辉骑士失踪三天的易?”刽手嗤笑一声,“我只是疯了,又不是脑没了。”
——先是曾经的no.1,一个自然就到他了。
围在外的玩家或不可置信、或幸灾乐祸、或为她了一把汗。
“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黑山羊之主。”
“嗖——”
但奇异的是,以疯狂闻名的血屠夫并没有拿起他的骨刀。
周遭一切不知何时变得黑暗,围观的玩家包围圈、乃至大厅的一切都与此地隔绝,唯有坐在椅上的那影,周泛起银一般的微光。
虽然「律者」和「风笛」那两个家伙确实将消息瞒得严严实实,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能发现这件事很正……常。
在“神”这个字上,他用了重读,将音调拉得又又恶心,让人一听就能读懂其中的嘲意。
“是你、故意、让我、发、现、的?”
——而且,虽然他没有察觉到黑山羊之主到底对他了什么,但之前对方一瞬间瞳的变化并没有避开他。
一条不知从何窜来的手缠住了小机人,芬芳的酒一滴也没有洒去。
——“神”想要在大厅对他手,他难要乖乖等着承受?
……这位刚店的、无知的客人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