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
这几天,王克飞在思考一个问题:他这一辈到底错过了什么?他错过了战场上一个战友的遗言,错过了萧梦的一次产,错过了一次发财的机会……去年夏天,他错过了和一个女孩温柔地别……人生之河无法倒。
清晨的光打在王克飞脸上,他不愿地睁开睛。今天的光线好像有些异样,他边想边打了个哈欠坐起来,这才发现窗外正在雪,白茫茫的鹅大雪从窗前飘过。
王克飞摇摇。他注视着她,依然不相信这一刻是真实的。
谁会来看自己呢?王克飞没有转过,心有些烦躁,他讨厌被人打断思绪。
访客又往前走了两步,滴滴地对着他的后背说:“怎么了,王探?您不想看见我吗?”
这时,他听到了轻盈的跟鞋落地的声音。
今天是几月几号了?自从来到这里后,时间已不再有意义,不再有见面、等待、离别的切分。他已经习惯了时间的独,自己和自己谈、辩论、争吵,又妥协。他甚至开始有喜在这里的日了。
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在他后响起:“我回来了。”
“不,我永远也不可能见到她了。”熊正林撑开了手上的黑大伞,转离开。
那个炎的夏天已经很遥远了,好像是上一辈的事。
他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了。难真的是自己错了吗?难自己疯了吗?一切都是妄想吗?这甜是真实的吗?他开始觉得眩。
“我带了一把父亲藏在书房地板里的手枪,里面总是上满弹……他们看到枪,拿我没有办法。我带了行李,逃了医院,最终赶在‘梅吉斯’号发船前到了码。”
“你还活着。”他嘀咕了一句。
而你已经不在了……
这真是一个怪人啊!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
黄君梅在他边的椅上坐了来,笑:“您不再认为是我杀了陈海默吗?”
如果你仍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无论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对我而言,都是有意义的;如果你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无论这个世界多么好,我的心,也像无可去的孤魂野鬼。
王克飞这才慢慢转过。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逆光的剪影:窈窕的形,披肩的鬈发,右手上挽着一件大衣。
最近,他在她的笔记本里读到了一段话,是她从《呼啸山庄》里翻译的句。
“我怎么会在乎什么凤冠啊,王探。那个夏天,我只是太他了,并以为他也一样着我。是他为我的主意,也是他提要去铁轨边为我取回凤冠。可8月2号那天晚上,他回来后告诉我,他到达铁轨边时火车已经撞了人。他猜测陈海默手上并没有凤冠,被得走投无路才卧轨自杀的。我确实疚过,但谁会想到……”
“508号!有人来看你了!”护工突然站在门喊了一声。
“可你怎么会想到带枪?”王克飞皱着眉问。
“其实啊,在那晚以前,我已经有了预。”她苦笑了一,说,“还记
“那么,但愿你在接来的二十年能戒掉这个习惯!哈哈!”
第55章
熊正林的脸上毫无表,依然锁眉,看着江面。
当他经过惠罗洋货公司的橱窗时,他在玻璃上看见了自己的影:黑大伞把他的脸藏在黑影中。
他吃惊得说不话。多像她的声音啊!可是……不,不可能!他的肩膀僵着,一动不动。他真怕这只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梦,一转,梦便醒了。
“你离开的那天晚上呢?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克飞愣愣地问。
手把救生圈绳索都收起来,扛在肩膀上后,又说:“我刚才是说笑的,别生气。说真的,希望你有机会再见到那个姑娘。”
她咯咯咯地笑了,说:“我当然还活着。”
他坐在床上,愣愣地瞪着前的墙。他的记忆里好像有一件事和雪有关,可他又记得不太清了。
他兴奋地坐了起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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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
熊正林离开了江边,回到了繁华的路上。人们在小雨中奔跑,车辆川不息地从他边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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