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玄收双臂,俯低,极轻地吻了吻肃霜的尾。
他不记得自己坐了多久,久到悬浮不定的云崖来回数遍,久到肃霜突然动了动,额抵在他脖上使劲蹭两,最后窝他怀里,耳朵贴在心,像是遇见什么安心之,又不动弹了。
想不通的东西实在太多,此事重大,须得带回去与父亲商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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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代天帝那时先离开了駺山,并没有回自己的帝府,弯弯绕绕,遮遮掩掩,他独个儿去了駺山向东十里的一座荒山,山腹早已被当年的陈锋氏暗中掏空,障火与九幽黄泉一左一右,被结界与隐藏机关死死封在两尊晶缸里。
祝玄刚要收起紫玉腰饰,却听上代天帝的声音再度响起,断断续续,气若游丝,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与天对话。
……他在和谁说话?
祝玄眉皱,沉不语。
祝玄面无表地看着他解开障火和九幽黄泉的结界,天帝神像左手捧障火,右手盛九幽黄泉,明明即将唤来最大的灾祸,神像的表却那么肃穆庄严,看来甚至有一荒谬的恐怖。
多妙的日,真想就这样永远快乐去。
定新规则,他是在与天对话?
他怔怔听着那些石破天惊的话语,一时觉得耳中嗡鸣不绝,一时又觉膛里的心在往不见底的渊坠。
上代天帝试图修改天规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没有?天界两次大劫,究竟是天认可新规则给予的回应?还是由于不认可,而给的惩罚?倘若是惩罚,为何要以大劫的形式降?殒灭其中的神族何其无辜?
*
祝玄凝神细看,那山腹只有上代天帝一人,凝神细听,也只有他的声音,着实不同寻常。
祝玄指尖在玉命书上急,睁睁看着上代天帝一次次寻找陈锋氏留在天界的署,一次次发劫数,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来势凶猛,劫数的破坏力仿佛是叠加的,直到形成第一次大劫。
他并没有犹豫很久,将神力压制到了极致,现一尊小小的天帝神像。
这里耗,直捣黄龙就行。
萧陵山景丽,枝繁盛,影影绰绰似有个影站着,肃霜悄悄走近,那人忽然转
光影飞快淌着,直到大劫的黑暗笼罩四周,一切重归死寂。
也罢,差不多确认了推断,后面的大劫惨状没必要看,祝玄正要收回玉命书,却听上代天帝突然开:“天悬于万众生,天帝应天之而生,天连日升月落山川起伏都要为之定规则,为何天帝血脉偏偏要有两个?放任二者相争当真合理吗?”
梦里她威风凛凛,脚踏嗽月妖君,利落脆地救了被他胁迫的风山一众山神土地,随后徒手将相顾帝君的神魂碎片撕扯来,又把盒盖从云崖带回,昂首,走路带风,抱着盒盖去萧陵山找师尊叙旧。
不知被答覆了什么,上代天帝语气激动起来:“不错!倘若成了天帝者倒行逆施,另一个便可取而代之!我正是要取而代之!且要定新规则!天帝血脉继承者从此只能有一个!”
之后上代天帝登基,只过了短短数百年的安稳日,劫数又来了。
肃霜正在一场酣畅淋漓、激抗争的梦。
上代天帝用尽手段,成功让兄去扛了第一次大劫,所以当第二次大劫来临时,无论他愿不愿意,当日他亲自为兄架上的火堆,如今该他上了。
他的手忽然一抬,画面停在了駺山的那场寿宴上。
师尊满脸欣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弟,犬妖在旁边使劲拍手,没一会儿雍和元君带着小仙童来作客了,后还跟着仪光归柳。刚坐没聊几句,风山那群闹闹的山之神也来了,这忙坏了灵雨,一刻没停过,肃霜和犬妖笑地过去帮忙。
障火加九幽黄泉合天帝血脉,当真能够要求天篡改规则?为什么?
肃霜提了篮,哼着小曲儿,半腾云半蹦,去林里面摘些鲜装饰天。
仿佛突然有一针扎心脏,疼痛来得缓慢,可渐渐越来越尖锐,渐渐血满地,痛不生。
奇异的黑暗渐渐笼罩来,这是大劫的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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